第24章

离经叛道,借酒浇愁,这才是真正的男儿本色!

违反一次校规,我们的校园生活才能算完整!

薛哥,扬哥,你们加入吗!

调皮捣蛋的事薛白向来爱参与,几个男孩子一提,当即举手要加入。自己爱玩就算了,还偏要把顾扬也一起拉进来:光喝酒多无聊,点些吃的,是吧小哥哥?

顾扬:

我同桌说是。薛白强行解读顾扬沉默的意思,烧烤怎么样?水煮鱼也好,就是不太容易拿进来。

这样,你们去买酒,我来点外卖!

男孩子们不太放心让薛白来点外卖,又担心薛白的颜值太出众,出去买酒被无知少女们拍到,传到学校贴吧去,不死也得牵连一片,最后只能妥协,让顾扬留在薛白的身边,千叮万嘱:扬哥,你看好薛哥!千万不能多点!吃得完就行了,切记!!

顾扬:

让薛白少点些简直就是逆天而行的一件事,薛白在外卖软件上选了一家口碑最好的烧烤店,问了无数句这个你吃不吃那个吃不吃,然后不论顾扬答什么,都点击添加,几乎把能添加烧烤的全都加了一遍。

顾扬全程不发表意见,只是在薛白在付款前一秒,从他手中拿走手机,抢救下男孩子们的钱包和差点被撑爆的胃。

顾扬,他的小哥哥,表面上看起来冷酷无情,什么也不说,一副高岭之花的样子,但其实,他才是最温柔的那个人。

顾扬删了将近一半,薛白心疼的看到菜品减半,却并未出手抢夺。

薛白正想提醒顾扬记得有把订单分成多份,并备注让店家分开装,这样比较没那么容易被发现,还没开口,他发现顾扬已经在这么做了。

薛白夸道:很懂嘛,同桌?

顾扬:还好。

一中不允许学生喝酒,食堂没有卖,学校附近的店也打了招呼,不准卖酒,男孩子们走了两条街,才在小区的便利店里买了两箱听装啤酒,拆了分装在书包里偷渡回学校。

背了啤酒拿了烧烤外卖,男孩子们一窝蜂往方余的宿舍挤了进去。

周五宿管查得严,有的寄宿生周末要回家,为了拿行李和家长接送方便,住宿区的门都是打开的,但也容易遭贼。

因此每到周五,走廊上就会有宿管老师在来来回回的巡查。

这一场男人必喝的酒局喝得胆战心惊的。

短短十五分钟,宿管老师在方余的宿舍门口经过了四次。

最后他们受不了了,想出了个法子,七八个个男孩子轮番在窗边站岗,以防宿管老师突然进来的突发状况。

一杯情,二杯意,三杯才是好兄弟。一杯干,二杯敬,三杯喝出真感情!!!!喝啊朋友们!!!![注1]

方余不知从哪里学来的,灌酒套路一流,顺口溜说的一溜一溜的,跟着就把啤酒送到眼前,想拒绝也拒绝不了。

薛白婉言拒绝:我酒量真的差,秒倒,以茶代酒怎么样?

方余不由分说的把啤酒瓶往他手里一塞:喝啊,薛哥,不喝真不是朋友,再说了,明天可以睡懒觉,不怕啊!就喝这一次,我先吹了这一听,你随意!

薛白酒量是真的差,顾扬出去站岗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,回来时薛白身边扔了两三听被捏扁的啤酒罐,他看起来有些醉了,眼睛里噙着浩浩荡荡的雾气,两条大长腿交叠,靠在床边。

见顾扬回来,薛白给他挪了个位置,笑吟吟的拍了拍身旁的空位。

后半场,薛白几乎不怎么说话,也不怎么吃东西,就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边。

男孩子们聊天的话题也很单纯,说说隔壁的班花,聊聊昨天的NBA比赛,哭一哭自己的成绩,再对自己的未来豪言壮语一番。

提到未来,男孩子们瞬间热血沸腾。

我要上北大啊啊啊!!

做梦吧你!

你这成绩,北大青鸟欢迎你。

滚开哈哈哈哈哈。

顾扬想起薛白曾经对他说过的未来。

想去南京,和喜欢的人一起。

是薛白梦想的未来。

那他自己呢?

顾扬来不及想。

酒精让身体变得发热,就连身侧的人的呼吸都变得滚烫无比,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他的脖颈上。

顾扬:

还是先把这二逼送回去吧。

吃饱喝足,男孩子们没历练过,酒量都不咋地,全都醉得差不多了,除了天赋异禀的方余,还有没喝多少酒的顾扬,其他人都姿势豪迈,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。

薛白的酒量一如他所言的差,说话别人还能哼唧哼唧的应两句,摆摆手说真的喝不下了,再也不喝了,薛白不行,直接枕在顾扬的肩头上睡着了。

方余的目光巡视了一圈,实在找不着醒着的人了,只好将劝酒的魔爪伸向顾扬,拉开拉环,嘿嘿笑:扬哥,他们不行,我们干一听???

顾扬说:不喝了,我先送他回去。

话还没说完,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:没回家的人都到齐没有!有没有人晚归!

宿管查寝。

所有人瞬间惊醒,宿舍里一阵慌乱,勉勉强强把垃圾全都装进了大垃圾袋里,塞进床底下。手忙脚乱中,一个啤酒罐被踢到门后。

都到了方余试图用说话声盖过易拉罐滚过地面的声音,故意拖长音节,没有人晚归老师您放心吧

宿管没有进来,又问了两句就去敲隔壁的门了,方余趴在门上听脚步声,等宿管脚步声逐渐远离,才小声说:你们快回去,悄悄的,千万别被发现了。

好。有人也用气音回应。

跟做贼似的。

噗哈哈哈哈哈哈。

男孩子们个个脸红得厉害,安静了一会,不知道是谁先没憋住笑了声,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放声大笑起来。

薛白被笑声吵醒,迷迷糊糊的,往身边看了一眼。

顾扬正用手扶住他。

小哥哥。薛白唤了声。

嗯。顾扬等他说话,等了许久,就听边上的人低低的笑了一声,再没说别的话。

男孩子们缓了一会,歪歪扭扭的回各自的寝室,顾扬搀扶着薛白上了三楼。

薛白这个人平日里非常闹腾,醉了之后变得特别乖顺,让他抬脚就抬脚,让他拐弯就拐弯。

顾扬没在大薛底下找着钥匙,便问他:钥匙在哪?

薛白虽然醉得迷糊,但神智还算清楚,没有失忆,回答道:口袋里。

顾扬伸手去摸,牛仔裤口袋的布料很薄,甚至可以触碰到少年的体温,炙热得恍若烟火般,缠上指尖。

薛白忽然握住顾扬的手,眉头微皱,不放手也不说话,和他对峙,就是不肯让顾扬再动。

顾扬:撒手。

不要。薛白眯着眼,凑到顾扬的耳旁,贴着他,声音黏黏糊糊的,碰这里,会痒。

顾扬,别闹。

薛白仍旧不放手,紧紧握着顾扬的手腕。

眼神倔强,跟闹脾气的小孩子似的。

顾扬叹了口气,哄道,乖。

好吧。薛白松开,乖乖张开双臂,不动也不闹,顾扬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钥匙,打开门,准备把这个醉鬼放到床上去就走。

但他才一转身,薛白就拉住了他的手。

下一秒,薛白整个人靠了上去,从顾扬的身后抱住他,用双臂环住了他的腰,问道:一起睡吗,小哥哥?

顾扬僵住了。

今晚的月色很美,朦朦胧胧的透过窗子砸进没开灯的寝室里,在两人之间笼罩出一层说不清的暗昧。

少年将脑袋贴在他的后背上,就这样抱了一会。

顾扬问他:你在装醉?

薛白无辜的摇摇头:没有,在撒娇。

撒娇个屁。

薛白的指尖在他的腰上轻轻点了一下。

睡吗?

算了,无所谓。

薛白保持着这个姿势,将顾扬拉到床上。

身下是柔软的床被,还有少年平日里身上的气味,很好闻。

先别睡。顾扬提醒他,还没洗澡。

薛白阖上眼睛,靠在顾扬的后背,呼吸在耳畔,逐渐变得绵长:明天再洗

晚风清冽,月色悸动。

少年的身上沾了点微醺酒气,衣裳贴着后背,在他的身后轻声呢喃。

小哥哥,能遇见你,真的太好了。

心里莫名的软了一下。

......

我回去了。顾扬将药瓶装进口袋。

等等。江初站起,伸了个懒腰,从抽屉里拿出一堆零食,连着塑料袋一起塞进顾扬的包里。

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样子,吃点零食,别整天只想学习,嗯?

哦。顾扬对零食没什么兴趣,默默拿起包,准备走出去。

再等等。江初叫住他,刚刚看你吃了两颗薄荷糖。你以前不是不爱甜食吗?

顾扬说:变了。

嗯,你是变了。江初给了顾扬一袋子糖,喜欢这个?

同一个牌子的薄荷糖,新包装,又添了几种不同的水果口味,味道混在一起,清甜又好闻。

顾扬说:不是。

江初了然一笑:他喜欢?

顾扬的指尖擦过包装袋的锯齿,许久,点了下头,嗯。

关于顾扬的事,江初基本上全都清楚,包括他的性取向。

顾扬很早熟,早早的就知道自己和旁人有些不大一样,但他没有隐瞒,大大方方的承认了,顾扬的父母并未反对,态度积极。

想到这,江初叹了口气。

江初十分自责在自家表弟需要他的时候身在国外,没有办法及时赶过来,只能在事后尽全力的帮他。

他靠在书架旁,双手抱在胸前,目送顾扬出去:下周还来么?

顾扬摘下鞋套:来。

江初很欣慰,已经有将近半年没有听到顾扬主动说出这个字。

还是周六?江初问道。

嗯。顾扬应了声,关门走了。

公交在渐渐驶离,车里没什么人,就顾扬一个。

这里远离市区,很长一段路甚至都看不到什么房屋,也没有设置公交站牌,沿路是一片稻田和远山,此刻的天还未黑全,半片天空还噙着晚霞残留下的光芒。

晃晃悠悠了一段时间,到站下车换乘,转第二趟车时,天已经完全黑了,公交车里都开了灯。上车的第一眼,顾扬就看到了薛白。

这个二逼也坐在同一辆车里,在最后面靠窗的位置上,耳朵里塞了根白色的耳机,手肘撑在窗沿,偏头在看窗外的风景。

刷码成功。公交车前端响起了字正腔圆的机械女音。

有人坐在了薛白前面的位置上,他抬头,看见了一颗帅气冷漠的后脑勺。

小哥哥。薛白将耳机一把拆下,双手勾住前方的椅背,一笑,好巧啊。

这地离学校十万八千里,就一辆公交车能到,回去还要再坐四十多分钟的车,能在这么远的地方遇上,确实很巧。

薛白说:我姐让我去帮她取材料,就发了个地址给我,谁知道这么远。

刚刚这车都开到城乡结合部去了,还拐了两道山弯。

他的嘴里含了糖,草莓味,说话时整个人都是甜的。

薛白随口问了句:小哥哥,你去干什么了?

顾扬语气平淡,回答道:看病。

薛白自然知道顾扬说的是什么,微微一笑,正想说话,公交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,整个车身顿时停住。车内所有人的身体猛的向前一倾,又被惯性给硬生生甩了回来。

薛白和顾扬本就一前一后的靠得很近,一时没稳住,两个人直接撞在了一起。

无意间,薛白吻上了顾扬的耳朵。

嘴唇轻轻的在耳后触碰了一下。

一触即离。

薛白和顾扬皆是一愣。

薛白连忙往后退了一点,眼神看向窗外,试图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:

耳后的柔软的触感仍旧残留着,顾扬的耳廓一点点红了:

谁也没说话,气氛有点尴尬。

这一次,真的暧昧过头了。

怎么回事啊?

怎么突然停车了?

前面怎么了?

司机在第一时间下车查看,有几个看起来赶时间的乘客起身围到车头,还在车内不断催促。

路口被堵,公交车身后响起成片的喇叭声。

每个人要么急躁,要么佛系的玩手机,没人回头,注意到坐在车厢最末尾的两个少年。

哈哈哈半晌,薛白干笑了两声,打破沉默,你去了,那很好啊。

嗯。顾扬点了下头,耳朵还是红的。

公交车停了之后就没再动过,司机上来让乘客们全都下车等下一辆,接着就又下车,联系相关人员去了。

这抛锚的地方挺蛇皮的,距离上一站和下一站都差不多的距离,不论往前还是往后都还要再走上很长一段时间。

死对头他超甜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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